肖廉《孤独的旅人》读后感——丁朗(2)
【发布时间】:2006-07-04
生活的美学告诉我们:无论何时,社会毕竟是以正直的劳动者为主体而组成的。凡是正直的劳动者,无不具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颗善感的心灵。在正直劳动者的心灵与心灵之间是互通的,是能够发生心电感应的。小说结尾部分写到小努尔同阿孜古丽定情时有这样一句话,说“姑娘认真地阅读着这双真诚纯净的眼睛”。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概括。在一切正直的劳动者之间,正是这样彼此相互阅读着的。
同样,作者肖廉也是一位这样的正直劳动者,她与她这书中的主人公同样,也有一双真诚而纯净的眼睛。她用几十年的时间与她所描写的劳动者相互阅读,如今,又以同样真诚而纯净的眼睛面对她的读者,供读者阅读,与读者相通。
小说中荡漾着善良的人性和纯朴的民风,令人扑面生辉。
和看过这部小说的朋友在一起闲聊,都说:读来颇有兴味。何谓技巧?我说:这就是。小说的对象是大众。大众的阅读心态是希望被作者所吸引;陶渊明的“好读书,不求甚解”,庶几近之。有的小说家喜欢和她的读者玩智力游戏,把好好的故事切碎、打乱,再随手拼接起来,以为是高明的技巧。有的评论家也加以吹捧;我却不以为然,不喜欢。我认为,这是混淆了小说和智力测验的界限。小说技巧的“核心机密”,用一句不雅的话来表达,就是拢住读者。吸引读者兴味盎然地阅读下去的技巧才是真正高明的技巧。肖廉这部小说所具有的可读性,绝非是轻易得到的。故事的曲折性,人物的鲜明性,语言的吸附力,等等,都须具备了一定的功力才行。精彩的片断不少,下面这两段也许可以作为代表:
一段是,写努尔往粮仓里背粮食。肖老太一时兴起,忽然想到了仓鼠,从而撒落了这样一笔闲闲的议论,却极符合维吾尔人那种幽默的口吻:“……当然,老鼠是很猖獗的,他们会在粮仓里做窝,生下一窝又一窝粉红色的小崽儿。小崽儿很快长出灰色的毛,不久就会又生出粉红色的小崽儿。老鼠家族很快就会五世同堂。那你有什么办法?真主创造了人,也创造了老鼠。人要活,老鼠也要活呀!这世界又不光是为人而创造的。”
还有一段是对那赛尔同尼莎汗夫妻之间新婚乐趣的描绘:
……情窦初开的尼沙汗不再害怕那赛尔,而且不再害羞,甚至可以说是很主动。第一天晚上,在摇曳的灯光下,尼莎汗把衣服脱光,把自己年轻美丽的胴体充分展示给那赛尔看,然后咯咯地笑着钻进了被窝。那赛尔沉睡了多年的欲望被点燃,他吹灭了灯,把尼沙汗搂进怀里,抚摸着她的全身。尼沙汗依旧咯咯地笑着,紧紧地搂着那赛尔。那赛尔一面动作一面气喘吁吁地说:“哦,尼沙汗哪尼沙汗,你这迷人的小妖精!你觉得这样好受吗?”“好受,我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事儿更让我好受的了!”
你会惊讶:这居然出自肖老太的笔下?答曰:正是。肖老太的文字就是这样的青春,这样的有趣。